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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錯亂關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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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錯亂關系

一年時間,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一年,漢國境內戰火連天,民不聊生。

梁子君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廢柴國家竟有如此膽量,居然敢攻打漢國。如今晉**隊占據了漢國東南一大片疆土,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,早知道他就不該率先開戰!

最讓他氣憤的是,花蝶衣竟然背信棄義,明明收了他們的東西,卻在他們背後捅刀子。如果不是花蝶衣,晉國現在恐怕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。此刻他恨不得扒了花蝶衣的皮,抽了他的筋!

對於梁子君的憤怒,在冷凝霜來看,她只覺得這娃太實誠了,他居然以為給人家送了東西,人家就不會反悔。他難道不明白站得越高的人越卑鄙,不卑鄙是不可能成為能讓幾國君主聞風喪膽的蝶山王的麽?

只能說梁子君雖然野心大,可到底年輕,涉世未深,腦子不太好用!

梁子君的率先開戰最大成全的就是晉國,晉國這一次當真算是險惡中渾水撈魚,占了大便宜。冷凝霜是這麽想的。

華國。

每到晚上,這裏的風沙極大。

窗外北風呼嘯,卻絲毫不影響花蝶衣愉悅的心情。

漢白玉鋪就的大殿裏,描金鍍銀,檀木雕花,紙醉金迷。三層高的描金圖騰白玉階上,一張鋪了紅色蠶絲被的柔軟地床,花蝶衣懶洋洋地靠在金絲軟墊上,身上松松垮垮地披了一條粉紅色的蠶絲長袍。濕潤的長發海藻一般地披散著,渾身散發出一股誘人的清香。

他手裏搖晃著一杯紅葡萄酒,唇角含笑地望著玉階下。一群妖冶嫵媚的舞娘正在跳**的舞蹈。

四個穿著暴露的美麗少年圍在他身旁。見他也不吃東西。幾個人無奈,只好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身旁。其中一個大著膽子的已經將修長如玉的手從他的衣襟裏伸進去,在花蝶衣白皙如瓷的胸膛上撩人地撫摸著。

花蝶衣微微一笑,粗魯地捏起少年的下巴,見他長得的確標致,眼含玩味。

少年被他用感興趣的目光註視著,嫩白的臉頰頓時有些發燙,竟害羞地低下頭。鮮艷如玫瑰般的嘴唇便落了下來。美少年心中一陣酥麻,人已經被壓在柔軟的大床上。

如幻一進來就看見這種情形,嘴角冷峻地抿了抿,越過眾舞娘,走上玉階。

花蝶衣如此敏銳,自然聽得到腳步聲,卻並不怕被圍觀,壓根就沒有放開懷中美少年的意思。

如幻站在他身旁,冷冷地望著他壓著一個脂粉香濃的小官,薄涼如水的眼裏一閃即逝了惱怒。卻很快便消失,掩藏得很好。

沈住呼吸。他輕輕喚道:

“王爺,燕國來消息了!”

花蝶衣不理。

連喚了幾次,花蝶衣仍舊不應,如幻怒從肝起,提高聲調厲喝道:

“王爺!”

花蝶衣頓了頓,才懶洋洋地翻過身,一把推開早已癱軟如泥的美人。清涼如泉的眼眸裏沒有了一絲**,對著如幻懶洋洋卻帶了一抹寒涼地道:

“如幻,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,是本王最近對你太放縱了麽?”

如幻的眸子微微一顫,冰冷著一張臉,平聲道:

“我只是擔心王爺誤了戰事情報,這是剛剛從燕國送來的消息。”

花蝶衣一臉無聊地扁扁嘴,一邊接了信去除火漆拆開來,一邊涼涼地道:

“已經多少年了,你竟還和在西風小築時一樣無趣,再不討本王喜歡,美人如雲,本王可就不要你了。”

如幻不焦不躁、不喜不憂地回答:“隨王爺喜歡。”

花蝶衣聞言,眸光瞬間森冷下來,那種從內向外擴散的怒意在場的人幾乎全部感覺到了,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,一旦發怒,必會有血光之災。

在場的眾小官舞娘若有所覺,立刻對著花蝶衣跪下來,瑟瑟發抖地垂著頭,就怕被殃及池魚。

只有如幻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,身如玉塑,即使低著頭,仍舊不卑不亢。

良久,花蝶衣也沒有等到如幻向他屈服。

從一開始就是這樣,自西風小築初次相遇,他就是這一副讓人想撕裂的薄涼面孔。這表情曾無數次地讓花蝶衣憤怒、憎惡甚至產生殺意,沒有人敢反抗他,便是連四國君主都忌憚他,偏偏他就敢,簡直是找死!

雪白的手快如閃電地扼住他的喉嚨,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,然而如幻的那雙眼睛仍舊很平靜。即使就快喘不過氣來,臉色已經開始發青,他的眼眸仍舊如一汪死水,沒有半點漣漪!

花蝶衣的心裏再次產生出深深的挫敗,他想激起他除了平靜薄涼以外的表情,可是他卻沒有一絲改變,哪怕是在生死關頭!

如幻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紫,卻沒有一點掙紮,仿佛就算現在死了他也無所謂。花蝶衣黑沈如潭的眸子閃了閃,須臾,緩緩收回手。

就連幾乎窒息後的喘息,如幻也不像平常人一樣大口喘氣,只是比以往急促了一些。

花蝶衣的眼神黯了黯,冰冷著一張臉拆開密信,強大的壓迫力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慘白,大氣也不敢喘。

良久,花蝶衣對著信紙一聲哼笑,漫不經心地望向臉色仍舊沒有緩和過來的如幻,輕蔑地道:

“燕帝終於坐不住了,已經派兵打入漢國境內,準備分得一杯羹。他還真是個腦筋蠢笨的老家夥,居然現在才想清楚。據說燕宮裏的皇子們現在已經鬥翻了天呢。”

他一邊說,一邊上下打量著如幻的表情。

如幻依舊別無表情地低垂著頭,除了能看到他隨著呼吸微微抖動的長睫毛,花蝶衣什麽也發現不了。

一腔怒火從心窩裏噌地竄出來,花蝶衣盯著他的睫毛,意味不明地冷聲問:

“想報仇嗎?”

如幻輕輕地皺了皺眉,平聲回答:

“想。”

“那就取悅本王,不然本王現在就把你送回西風小築,讓你再嘗從前的悲慘滋味,這輩子都出不了頭!”花蝶衣一字一頓,不帶一點憐惜,冷冷地說。

即使這樣的威脅聽過千萬遍,如幻在一瞬間仍舊有種脊背發冷的感覺。他就算是死,也不想再回西風小築了。

他細微的情緒波動被花蝶衣敏銳地捕捉到,一瞬間,他的心裏產生了一絲報覆般的快意。

紅潤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他仿佛勝利了一樣,高傲地命令:

“脫!”

如幻顫了顫,沈默了兩秒鐘之後,開始用微抖的手緩慢地寬衣解帶。

花蝶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,他心中的屈辱感取悅了他。他眼眸微瞇,又恢覆了慵懶的神情。緊接著,他猛然一把握住如幻纖細光滑的手腕,粗暴地將他拋扔在地床之上。

如幻摔得生疼,不由得咬了咬牙,然而這一切他已經習以為常了。

花蝶衣是個不許被反抗的人,只有反抗他的人,才能得到他的目光……

南北戰場。

順南府境內。

攻打禹城已經快三個月了,卻遲遲攻不下來。城中糧食已然短缺,再不把敵方城池搶奪下來,糧草就會變成大問題,到了那時只有將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城池讓回去,退回清州,才能避免耗死的命運。

這是白兔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。

黃昏時分,他依舊坐在桌前皺眉研究地形圖。

禹州四面環山,峭壁懸崖高聳入雲,易守難攻。據說城內的糧食還很豐富,必然比他們充足多了,至少還能再堅持兩個月,等待漢國援軍的到來。漢國兵已經做好了長久耗下去的準備,然而他們晉國卻耗不起。

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,經過一年的戰爭,幹凈雪白的大白兔已經變成了胡子拉碴的老白兔,現在讓他照鏡子,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。不再玉樹臨風的他偶爾看見自己的影像,也會有種想吐血的沖動,無奈戰事繁忙,他實在沒有那份閑情逸致拾掇自己。

反正娘子不在,怎麽樣都沒差啦,他這麽想。偶爾他甚至覺得,如果娘子看見他長胡子的樣子,一定不會嫌棄他,反而會大聲說“啊呀,原來你也會長胡子啊”之類的……

這好像是嘲笑,娘子總喜歡在這方面嘲笑他。

想到這裏,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。望向桌上的日歷,眸光覆又黯淡下來。

他已經一年多沒有看見娘子了,一年多,從一個夏天到了現在落葉遍地的秋天。

他離家時小三兔才剛出生,這會兒應該已經開始牙牙學語了吧,不知道娘子有沒有教她叫“爹爹”,說不定會因為生氣只教三兔叫“娘”。還有他的大兔二兔,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長高了。

對於白兔來說,一年等於十年的惆悵。

他幽幽地嘆了口氣,還是盡快攻破禹州才行,慕仁已經率兵往這邊來了,直到兩軍匯合,再打下幾座重要城鎮,這場戰事就要結束了。

他們晉國沒那麽大的胃口能吞下一個漢國,只要下整個南邊就夠了。至於京州周圍的其他地方,估計華國和燕國會爭個你死我活吧。

思忖了半晌,他決定夜探禹州城!

這個決定遭到北宮雅和冷知秋的激烈反對。

慕吟風卻知道白兔的固執,好說歹說,各退一步,白兔答應讓他晚上一塊去。

此時的白兔還沒有料到,這一個決定帶來的變故,卻把他朝思暮想的娘子帶到身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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